墙头无数
本命很多且在坑底不動搖

码字极缓慢选手
因为差不多lof没有什么亲友
负能慎关

陈飞宇)all哈
陈坤水仙)all坤
陈伟霆水仙)all等
王凯水仙
瑜洲)
追龙相关)豪洛)
刘德华水仙)all华

死鬼/孔李)
金材昱水仙

欧美圈大杂烩x)

现在再重温这篇文又是久久不能自拔

Teodore:

这是一个《汤姆在农场》的AU
我果然还是适合一发完
角色死亡注意注意注意注意 彭泽阳谭小飞兄弟设定
(我大概还会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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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“一部分的我已经死去,掉在地上腐烂发臭,我的眼睛却干涸了。 ”



梁宝晴在瓶盖里倒上矿泉水,醮着快不出墨的蓝水笔在餐巾纸上写着。煞白的顶灯随着车厢晃荡,一深一浅的墨迹在纸上模糊地晕开。他买错车了,他本该下午就到的。梁宝晴把最后一张完好的纸巾叠好塞进衣兜,焦躁地望向窗外起伏的山峦。



他拖着行李箱立在站门口,举牌子的导游换了一批,望不见头的黑夜里,雪花落在他的毛帽子上,凝结成块。半个钟头了,梁宝晴伸出缩在羽绒服里的手,掏出手机按亮。屏幕最终变黑后,他拉起箱子往公交车站走。



他在终点站下车,脚趾在深埋进雪地的运动鞋里冻得发疼。他使劲跺脚,手机在他刚查好地址后就突地熄灭,他忍不住骂了句粗。



拍门声持续了一阵,年迈的寡妇才慢悠悠地来开门。她疑惑地打量着来客,暗淡的眼珠灰蒙蒙的。

“伯母你好,我是泽阳的朋友,梁宝晴。”梁宝晴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泛起白雾,他用沾雪的袖口擦了擦,“节哀顺变,伯母。”

老寡妇了无神采地侧身示意梁宝晴进屋,又兀自走到灶台边帮他倒了杯水。

“广东人?”

“不是,香港来的。”

寡妇双手握着水杯低头咯咯地笑起来,继而伸手搭上梁宝晴的肩:“我们泽阳真的出人头地了,都有香港朋友了。”她没等梁宝晴反应过来接着说,“明天是送他走的日子,你今天就睡他那屋吧。”

梁宝晴愣在那里,老寡妇觉得他半晌没动静定是不乐意,收回了手复而握住杯子。

“被褥我每周都洗的。”



泽阳的房间靠墙分别摆了两张床,其中一张上的被子被漫不经心地卷成一座小山。

梁宝晴翻出寡妇整齐叠好的,泽阳的套头衫。他把脸埋进套头衫里深呼吸,眼镜被挤歪,眼圈涨得很热。他缩着身体蹲靠在墙边睡着了。



半夜里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,迷糊着转醒。他的口鼻被来人的大手捂着,呼吸不能。他惊惧地瞪着对方,眼泪夺眶而出,模糊了眼前人狠戾的眼睛。他双手使劲扒着那人的手,不想那人又伸出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后颈。

梁宝晴呜咽着哀求推拒,眼睛上翻。

“我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,”那人把脸压近梁宝晴,“你明天最好在葬礼上好好说话,别惹我妈不高兴。”



翌日待梁宝晴转醒,天已大亮,干掉的口水粘在他的下巴上。摸上一旁的眼镜戴上,瞥了眼旁边床上叠得整齐的被子,他有些惊诧于自己躺在床上。



梁宝晴坐在饭桌前扒着馒头,寡妇心切地看着他。他浑身不自在,刚要开口,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,“梁宝晴的悼词写的很好,我和他说他一定要读。”

“真好,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儿子很了不起的。”

梁宝晴遏制住自己想呕吐的冲动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,挣开肩膀上的手。



棺材被摆在祠堂正中间,寡妇和她的次子小飞站在最前头,梁宝晴则被安排在门口。他盯着泽阳被放大的照片,长期的眦目使他眼睛发涩。于是他把眼睛移开了,往结雾的窗看。

泽阳说他一定没看过雪,哪天一定要带他来的。

“在想什么,到你讲了。”小飞挤过来扯住梁宝晴的胳膊,企图把他往前带。梁宝晴甩开他,挤过黑压压的人群到那寡妇的跟前。
“伯母,对不起,我不能讲那些。”他推了下镜架,局促着说,“我那都是在餐巾纸上写的,太不正式了......”
寡妇扬起一张褶皱的脸,伸手握住梁宝晴的,“......没事。”

悼词接连念完之后,亲属们围在泽阳身边,状似悲惋地哭诉。梁宝晴甚至没多看他一眼,挤着往大堂另一头的盥洗室走。他撑在冰块似的洗手台上,听着老寡妇在自家儿子被送上灵车时撕心裂肺的哭喊,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。

门被撞开,小飞气冲冲地跨步进来。没等梁宝晴反应过来,他就被推进一个隔间。小飞乓上隔板门,转身用力把梁宝晴抵在污秽的墙上。他一手掐住梁宝晴的脖子,一手抓着他的脸。

“你干嘛不说,你惹我妈生气了。”他松开他抓梁宝晴脸的手,在后者垂头下来的瞬间反手一个掌掴,“周怡,现在你要告诉她,周怡是我哥的女朋友。”

梁宝晴顶着一张被扇红的脸盯着小飞,半晌不吭声。
“听到了没有?!”又是一掌。
盥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,小飞压着梁宝晴,捂住他的口鼻。记忆里对窒息的恐惧再次被吊起,梁宝晴伸手无助地拍打着施暴者,眼尾涨的绯红。小飞享受着施虐的快感,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讲:“听到了吗?”
梁宝晴双手颤抖着扒住小飞的胳膊,绝望地闭眼颔首。


一张木头方桌边坐着三个人。老寡妇两首抓着水杯,神经质地颤抖着肩膀。
“她应该来的,那个贱人。”
“她打过电话了,昨晚。”小飞睁大圆圆的眼睛,“给宝晴。”
老寡妇询问地看着梁宝晴,后者局促地绞着袖口。他撇了眼小飞,舔湿干裂的嘴唇。

“她说——”
“周怡。”小飞补充道。
老寡妇怒瞪了一眼小飞,小飞一颤,闭上了嘴。

“周怡说......

一部分的我已经死去,掉在地上腐烂发臭,我的眼睛却干涸了......接着她说,你太渺小了,你什么都不是,你甚至无法挽回他的死。哭有什么用。
爱是两个人的事情......她说他是她的初恋。”

梁宝晴在镜片底下转着眼珠接着说:“她说她很想认识您。”

“她还说了什么?!”老寡妇的一缕灰白的头发垂下来堪堪遮住一只眼睛。

梁宝晴的喉结耸动,征询似的望了眼小飞。得到示意后,他望进这个可怜母亲的眼睛。

“她还说......'我恨我自己'。”

梁宝晴嘲讽地勾起一边嘴角,眼眶发红。



*
“她该来的,”老母亲撩起那撮头发夹到耳后,灰黑的眼珠闪着光,“她该亲自告诉我这些的。”

她粗糙的手覆盖上梁宝晴的,双眼凝视着他,“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,春天快到了,我这儿缺人手......”她用嘴努了努一旁的小儿子,“换件泽阳的厚衣服,让小飞带你去熟悉熟悉。”


栅栏外的积雪很厚,里边的猪却享受地嚎叫。这两个人的白手套上沾了泥色,鼻翼同时都是红的。气氛在泠冽寒风中变得缓和。
“你对你妈很好。”梁宝晴转头往背风面的小飞看,脸僵地做不出表情。

“我爸早年走了,就留下我妈,也怪可怜的。“小飞扯扯嘴,摘下毛帽子露出短刺刺的头发。雪花飘落其上,有凝结成冰的迹象,“我本想和我哥一样出去闯的,可总得有人照顾她。”

“你是怎么知道周怡的?”

小飞转了转圆滚滚的眼睛,睫毛上沾了零星的雪籽。他盯着梁宝晴从狗皮帽里露出的碎发出神地看了会,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了四折的长方照片。他就着手套艰难地摊开来递给梁宝晴。后者脱下脏兮兮的白手套接过。这是周怡和泽阳用手机前置镜拍的。泽阳亲昵地搂着周怡,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。泽阳笑起来,在相片里好像永远闪着光的。

梁宝晴眼睛冻得发酸,两颊是被风吹的红。

“......你妈好像更喜欢你哥。”梁宝晴把照片塞还到小飞手里,耷拉着薄嘴唇。
小飞的圆眼睛瞪得更大,他把帽子再次压在头发上,遮住两条黑粗的眉毛。被他拳握在手里的照片顺势落到雪地里,皱成一团。他被戳穿般地发怒。
“你他妈的管那么多?”

梁宝晴没搭理他继续说:“我会告诉她真相,然后我就走。”



*
梁宝晴被漫山遍野的白闪晃了眼,他是再也跑不动了。雪盲的缘故促使他无方向地摸索,想找一棵足以依靠的树。他通红的脸被山路上肆意生长的树枝割破渗血。
他再也逃不掉了。

他只能听见自己快速律动的心脏撞击声和急促的吐息。他跪在小腿深的雪地里,撤下手套用手心按压失明的双眼。一深一浅的踏雪声由远及近,梁宝晴挣扎着站起来又往山上的方向爬。

小飞一拳揍在梁宝晴脸上,他的眼镜被撞飞出去,在他脸上划了又一条浅道子。他被打趴到雪地里,面颊上的血渗进雪里。梁宝晴冻破皮的手在雪地里摸索着支撑物往前匍匐,想要躲过小飞的殴打。小飞两手抓住他的脚踝往后拖,他跨在梁宝晴身上压住他。梁宝晴只觉得脸上的伤口像是结了冰的,刺辣辣地疼。

“你跑得真快,”小飞扼住梁宝晴的后颈,使他的半边脸更深得埋进雪里。他颤抖着吐着热气凑近梁宝晴的耳朵,“你乖乖的,让我妈高兴了,我就放你走。”

“......你看不见了?”他注意到梁宝晴气力的减小。
他捂住梁宝晴的眼睛,温热的感觉刺激着梁宝晴的神经。



小飞拽着梁宝晴的领子,把他拖到地段医院。等号时小飞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,把半张脸埋在领子里。梁宝晴注意到四周人异样的目光,有点好笑得看向小飞,又被小飞狠厉地瞪回去。

“......梁先生,你确定你真的没事?”女医生注意到他明显人为的伤口,“那家人出名的,都是神经病。你告诉我真相,我们能帮你的。”
梁宝晴想起小飞方才那双生满血丝的眼睛,眼珠在镜片底下转悠了一圈。

“没有,我自己摔的。”他佯装漫不经心地拨开中分的额发。
女医生气不过,隔着梁宝晴往后面的玻璃外张望,尔后凑近梁宝晴低声呢喃了一句。

“他很吓人的,把人的嘴撕开来!”
“就因为那人和他哥多说了句话!”



老母亲一巴掌扇在小飞脸上,小飞低头咬着嘴不说话。
“让你好好带阿宝转转,他怎么就伤了?!”老母亲歇斯底里地吼,“他是你哥的朋友!”
“伯母,不怪小飞,是我自己摔的。”梁宝晴握住老母亲的手,投去安慰的眼神。

半夜,梁宝晴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翻身侧躺着,脸对着小飞的床。小飞背对着他,穿了件松垮的老头衫。他的胳膊裸露在暖气里夹住被子,轮廓紧实的上臂被暗黄的台灯照出光晕。梁宝晴偷偷窥视着,他的脸埋进枕头里,单露出一只眼睛。
他不怎么信那医生的话,要是真有,他倒真想看看那人裂开的嘴了。



*
“小、小飞!”梁宝晴顶着脸上化掉的冰渣子用脚踢着房门,“母猪好像要生了,嚎得厉害!”

小飞叫梁宝晴撑住母猪的道口,自己抓着小猪蹄子把崽子往外拔。鲜血喷涌出来,溅在梁宝晴手上。母猪痛苦的哀嚎,刺得人耳根子都在疼。这都是梁宝晴从未见过的。
猪崽子的头出来了,小飞摊在地上大喘气,和着猪崽来世的第一声啼哭大笑起来。梁宝晴蹒跚着站起来,他看着掌心棕红的液体,胃里翻江倒海。他撇下小飞往一旁的水池跑。

梁宝晴用力地搓洗着双手,因接生而生的伤口在冷水下发痒。小飞踱步到他旁边好笑得看了会戏,复而抓住他的两只手,“我帮你。”

他带梁宝晴回房,翻出药箱子,咬了两条纱布帮宝晴包扎。

“我从没见过那种的——”梁宝晴深呼吸,口音因为紧张而愈发明显。
小飞没接他的话,扎好就走到床边靠着,“你说,叫它阿宝怎么样?”

梁宝晴反应过来作势要起身扑过去。

“扑街啦你,阿飞才差不多!”


小飞翻身压住梁宝晴,脸往他的脖颈埋,闷笑着。梁宝晴被他的寸头整的发痒,推着小飞的肩膀移开他。他被罩在小飞的影子底下,屋里的暖气熏红了他的脸。他被小飞呼出的气息蛊惑,微眯起了眼睛。

小飞凑近梁宝晴,胸膛起伏。梁宝晴抬手钩上他的脖子。

交缠间,梁宝晴支起一条腿磨蹭着小飞的腰际。


“......泽阳......”




*
小飞涨红一张脸,单手掐着梁宝晴的双颊,“你他妈说什么?!”

梁宝晴的眼镜被挤歪了,像是刚刚清醒,“......小飞——”他抖着身体不敢直视小飞。小飞的手从他的脸颊慢悠悠地移到后脑,最后松开他。他直起身跨在梁宝晴身上,双手再次落下,捧住梁宝晴的脸孔,两只拇指摸索梁宝晴发颤的唇畔。他在梁宝晴憋不住张口呼吸的瞬间,把两根拇指伸进去拉住他的两边嘴角。
一上一下地扯开他的嘴。

梁宝晴惊惧地呜咽,模糊地哀求。他想起那个医生的忠告,他想起那些人看他的眼神。

“当初要是我先出去闯,哥哥留在家照看这个老不死的妈,你会不会喊我的名字?”小飞的下眼睑红得要滴血,眉毛痛苦的拧在一起,“她会不会更爱我一点?”



小飞把自己和梁宝晴关到摆酒坛的屋子里,一盅一盅地灌。梁宝晴惨白着脸,全身渗着冷汗。他双手交握着酒杯小口地抿,不时观察小飞。
一坛子快空了,小飞不知餍足地撑着头,瞥向一旁的梁宝晴。他看见梁宝晴用着鬼的眼神盯着他,哄地一声拍桌站起来,撞翻了木椅子。他用胳膊肘把梁宝晴抵在白墙上,搁着他的喉咙。瓷杯子铿锵摔在水泥地上,梁宝晴的眼里又泛起生理性的泪水。

“你为什么这样看我?!”
“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?!”


梁宝晴的脑子嗡嗡的,他开始耳鸣,他听到轰隆轰隆的雷雨声,他的视线被泪水埋没。梁宝晴恍惚地看着小飞,没血色的嘴扯了扯。

“你真像他......声音......闻起来的味道也......”



小飞泄气地松开他,梁宝晴闭眼滑坐到冰冷的地上。



*
第二天中午,梁宝晴醒过来。他起身木纳地看着被并作一排的床。

屋子是空的,老母亲和小飞都不在。方木桌上是三个人的早饭,都凉透了。梁宝晴裹上军大衣作势到外头去找。

大道上的皑皑白雪不知何时被铲走大半,甚至留下了车痕,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杀猪的悲鸣声。梁宝晴似是觉得这猪叫得刺耳,又像是由此想起了他和小飞一起接生的那只猪崽。他觉得反胃。

回去屋里,他把额头抵在结这薄雾的玻璃上,漫无目的地转动脑袋。他撇见屋外不远的猪圈。


梁宝晴开始神经质地呢喃,闭眼的瞬间,眼泪滑至下颚。


猪圈里的母猪安乐地吃着剩饭,发出满足的哼声。



梁宝晴哭了。




又名《阿宝下乡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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